百染

为什么听到雪飘落就会想唱歌

【one piece】世界上第二好吃的蛋糕

前面忘记,中间忘记,总之今年也祝萨博桑生日快乐

  

  

  “砂糖两勺,可可粉一把,黄——油适量……”

  “艾斯,什么是黄——油?”

  “别吵,我正在想!”

  手握一张脏兮兮的纸,长雀斑的小男孩紧紧地锁着眉头,这张纸,或者说食谱,来源于不确定终点站里一本罕见的彩色插图书。路飞特别爱看上面形形色色的点心图片,他试图去找更多画着肉料理的书,但最终一无所获。书的封面早就被撕烂了,只留下几个油渍渍,黑糊糊的巨大手印,似乎流浪汉们也想从最前页的覆盆子奶油派上分一杯羹。

  而随着识字量的增加,艾斯终于发现,在食物图片的一旁,那些扭曲飞蚊般的黑线并不是污渍,而是一些食材名称的合集。

  一锤定音,艾斯斩钉截铁地说道:“把它们全部加在一起,就能做出这个东西!”

  “太好啦,”路飞欢呼道,“一定比达旦藏起来的麦饼更好吃!”

  “糖,面粉,这些从达旦家去找就好了,不过,还有些东西没见过……”

  写作“炼乳”的这个单词让兄弟俩泛起了难,毕竟当你连牛奶的供应都无法保证时,又怎么去认识它的再加工物呢?

  “去问萨博吧,”路飞拔腿就走,长期的习惯让他养成了对另一个哥哥的路径依赖,“他比达旦家所有人加起来认识的字还多哩。”

  话音刚落,他那软绵绵,又韧劲十足的脸就被艾斯拉开足有五十公分长:“笨蛋,哪有直接把礼物透露给本人的道理啦!”

  三月的春风不断吹来,如果是在城里,它会带来一阵贵族身上的昂贵香水味,而此刻只是自不确定终点站里掀起一阵阵成分复杂的臭味,但是对于习惯了这味道的艾斯来说,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就是萨博的生日了。

  不能去问萨博,也还有别的办法,用一根吃剩的腿肉做报酬,艾斯和路飞从一个干不了抢劫的老强盗屁股下租借了一本词典,按照萨博传授的方法,谨慎地读懂食谱上每一个词的意思。

  啜饮了一口不知兑过多少次水的酒,老家伙咕哝着:“需要这么麻烦吗,你们干嘛不去抢呢?”

  抬起圆乎乎的小脸,路飞严肃地说:“装蛋糕的玻璃柜子太,太厚了,太高了,我们两个没法子打开它。”

  哦,原来不是不想,而是办不到啊,看着眼前的小家伙竭尽全力地比划着手势,老家伙耸了耸肩,握着那块还有牙印的腿排,他漫不经心地说:“那好吧,希望你们一切顺利,嘿嘿,在这种地方做蛋糕,该不会是哪来的贵族大人要过生日吧?”

  “咔哒”一声,合拢的牙关什么也没有咬到,只是像卡通人物一样滑稽地扑了个空,看起来更加成熟一些的黑发孩子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对他比了个粗野的手势:“不许你侮辱我的兄弟!”

  

  不去理会对方“兔崽子,老子根本不认识你的兄弟!”的大喊大叫,艾斯已经把那根腿排再次一分为二,骨头更多的部分扔给对方,带着弟弟七拐八拐,离开了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路的不确定终点站。

  虽然生活不算富裕,但路飞可不是从没吃过甜食的孩子,红发的香克斯在酒馆落脚时,总是会点酒酿樱桃布丁,路飞喜欢那个味道,但是香克斯说小孩子不能喝酒,总是只给他吃一点儿——也许那是他为了自己多吃而想出的借口。

  但现在不一样了,插图上那沉甸甸的,足足分了三层的,上面缀满了新鲜水果的大蛋糕,萨博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自己也能够吃个饱了。

  “艾斯,你真厉害,”路飞崇拜地说,想到他们两个之后要做的工作,他憧憬极了,“萨博一定会喜欢他的生日礼物的,世界上没有人不爱吃蛋糕的!”

  我们的一日主人公,黑发的兄弟们热切谈论着的萨博,他现在在哪里呢?

  “砰”的一声,达旦把用粗盐草草腌过的咸肉摆在了地上,每次外出卖货,她总爱带上萨博,这个有着土豆一样的圆脸蛋,麦穗一样的黄头发的小不点比起艾斯和路飞,总是显得更加狡猾一些。

  也许是他有着充分地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经历吧,一块简单的肉在他的介绍下,就能摇身一变成为不可多得的野性风味佳肴,卖出更高的价格。

  话虽如此,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一直折腾到太阳下山,他俩才算完成今天的任务。枯燥的工作并没有让萨博觉得无趣,虽然他坚持戴上了兜帽,但从那挂在推车上不住摇晃的小腿和他笑嘻嘻的嘴角来看,他的心情似乎还算不错。

  望着男孩的背影,突然咳嗽了两声后,达旦粗声粗气地说:“给你买个蛋糕吧,萨博。”

  话刚说完,她立刻像是如梦初醒般改了口:“只能买最小的那种!”

  “哦,不用了,”虽然不知道达旦为什么突然大发善心,萨博说,“如果要给我工钱,就买点白面包吧,那个更能填肚子。”

  “想得美,”达旦勃然大怒,“你今天只能吃蛋糕!”

  莫名其妙地接受了达旦强塞的馈赠,这个最便宜的蛋糕还没有萨博的手掌大,奶油硬邦邦地被塑性成了三只奇怪的小动物,巧克力酱涂抹出了这些小东西歪歪扭扭的五官。不过,它总归也是个蛋糕,比起奥特卢克家的餐桌上总是吃到剩下的豪华蛋糕,萨博认为手上的这个味道该会更好些。

  兴致勃勃地带着这个小小的战利品回到了达旦的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艾斯和路飞却还没有回来。

  “我去找他们。”

  不想听达旦对兄弟们晚归的抱怨,萨博换回原本的衣物,抄起留在房内的礼帽扣在头上,像一阵风般往森林里刮去了。

  才走到去秘密基地的半路,萨博就和路飞打了个照面。

 “路飞,你看,这是什么?” 

  弟弟的嘴唇颤抖着:“蛋糕……”

  兴冲冲地掏出了那个在颠簸后甚至变得更加丑陋的小蛋糕,萨博把东西高高举起,避免路飞突然伸长手臂来和自己争夺:“没错,就是蛋糕,最大的那只动物是我的,第二大的是艾斯的,你嘛,你是弟弟,你就吃最小的那只好了……哎,路飞,路飞?!”

  原本以为能看到路飞馋嘴的好玩样子,谁知道先被勾出的却不是口水,而是最小的孩子的眼泪。

  “呜哇,”路飞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我们就是做不好蛋糕嘛!”

  “什么蛋糕,谁要做蛋糕,”萨博被他的两只橡胶胳膊缠住了脖子,险些当场窒息,“先松开手,你要把我弄糊涂了。”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踌躇满志地打算做出一个豪华生日大蛋糕的艾斯与路飞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没有现成的黄油,他们便瞄上了新鲜的兽类油脂。原料的加工是一门复杂的学问,具体有多复杂,他们还不知道,但他们已经知道了,加入盐的带血油脂味道可口,加入糖却会让人闻了想吐。

  原来这就是达旦请我吃蛋糕的原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萨博想,老太婆有时还怪让人感动的哩。

  说到这里,路飞突然想了起来,艾斯派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诉苦,而是为了拦住萨博,别让他去往案发现场,不过……管他的呢,他已经尽力了!

  从不为已经发生的事痛苦,和萨博一起来到秘密基地时,路飞已经完全忘记了原本的任务,把双手在嘴边合拢成圆筒状,他率先大声呼喊起来:“艾——斯,萨博回来啦!”

  先探出来的是一个烟熏火燎的脑袋,富有光泽,发尾微卷的乌发被烧焦了一小段,而那张点缀着雀斑的,蜂蜜色泽的脸现在变作了煤球一样的灰蒙蒙。看清来人再熟悉不过的样子,他猛地将头一低,旋即,楼梯上便传来一阵可怕又混乱的响声。

  “哦艾斯,我的天,不不不——”

  深知需要生火的厨房有多么危险,萨博三步并作两步地发足狂奔起来。

  当他到达现场时,在一口中号的坩埚里,融烂的莓果散发出猛烈的酸味,并把整锅半固体状的东西都染成了诡异的红色,与此同时,丝丝缕缕的血腥味提醒着他,那些红色的来源恐怕不止是植物。

  “呕……”

  因为挂心着艾斯的安全,猝不及防吸进了一大口污浊潮热的空气,萨博情不自禁地干呕出声。

  艾斯脸色大变,猛地抄起那个同样模样不堪的长柄木勺,看上去是打算当场吃光这些东西消灭罪证,然而哪怕他已经对这味道感觉麻木了,陡然的凑近还是让他也同样作呕起来。

  “呕……”

  紧紧地抓着他僵硬的手,萨博努力地把那个勺子夺走,重新放进那口地狱般的坩埚里。发自内心地,他感叹道:“艾斯,你居然想到为我做个生日蛋糕,你的心可真细啊。”

  黑濯石般的眼睛在薄薄的眼皮下不受控地滚动了一下,如果换了任何人来说一句话,艾斯都会把这当作对自己的讽刺,但他是萨博。

  “但是,我失败了……”

  在危险的环境中生存长大,失败有时会带来糟糕的后果,但这一次的失败却并没有伴随着肉体的痛苦,反而有些温暖:因为他们正双手交握。

  “虽然蛋糕不能吃了,但是还有礼物哦,”捏着鼻子,路飞瓮声瓮气地说,“艾斯,快给萨博吧。”

  一根新的水管被交了出来,准确地说,是翻新的,艾斯和路飞废了好一番力气,才把上面的锈斑全都除掉。

  萨博立刻握住那根水管抡了好几下,咧开嘴露出了自己缺了一颗的上排牙,“现在我有两根好水管了,可以轮换着用,我真喜欢这个礼物!”

  踌躇了一下,他再次掏出了那个蛋糕,虽然它在那锅不明物品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美味,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担心会刺伤艾斯的心。

  “嘿……忙活了这么久,你们想吃点东西吗?”

  “我不吃。”艾斯抱着手臂,冷淡地摇了摇头。

  微眯着双眼,他看了好几秒钟萨博目瞪口呆的傻样子,这才说道:“你忘了吗,萨博——蛋糕还是抢来的最好吃。”

  “没错,”路飞立刻响应,“都是因为萨博不在,我们白天时才会够不到蛋糕柜子的锁头!”

  “走吧,趁着夜晚还没有结束,萨博,我们继续去冒险吧,”一把抓住了萨博的手,艾斯也对他笑了,“到了那时,我一定会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

  

  

  “蛋糕!”

  “是蛋糕!”

  “一个多么大的蛋糕!”

  革命军的落脚地,一个新鲜出炉的巨大多层蛋糕正被推车推着前进,每经过一个被容留救助的儿童,就有一大块软绵绵,热乎乎的蛋糕慷慨地掉进他们手中的托盘上。

  推着车子的人,萨博大声提问道:“小鬼们,你们知道蛋糕为什么这么好吃吗?”

  一只小手举了起来,是这群孩子里最爱读书的一个女孩:“是的,总长,因为这是你的生日蛋糕对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小鸭子们呱呱地学舌起来:“写着你的名字呢!”

  “答错了,”萨博说,“是因为这是一个抢来的蛋糕!”

  克尔拉鼓起了脸颊:“如果可以,至少希望你用‘夺回来’这个词来形容好吗?”

  明明是打到了天龙人管辖范围内的恶德统治者,把他们从居民那里搜刮的面粉砂糖活用起来而已,干嘛要用那么坏小子的说法呢?

  碍于今天是同僚的生日,短发的小姐并没有继续表达自己的不满。虽然这是一个名义上的生日蛋糕,但萨博还一口也没吃,就已经把它切得七零八落了,叹了口气,她决定好心地给对方一点微末的仪式感。

  “孩子们,请你们祝他生日快乐好吗?”

  “哦,等一等,”萨博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给我一点时间。”

  在最朴素的,随意插上去的几根蜡烛上,陡然亮起了小小的火花。

  伴着孩子们快乐的欢呼声,萨博像个得意的魔术师一样,摘下礼帽放在胸口,另一只手的指尖还维持着点火的姿势,让自己的指腹与火焰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克尔拉催促道:“好啦,萨博君,快许愿吧。”

  不过,萨博并没有许愿,萨博已经不会再许愿了。

  他只是望着那火焰。

  好在,那并不是很长的时间。

  差不多过去了说一声“生日快乐”的时间,他转过身来说:“来吧,让我们继续享受世界第二好吃的蛋糕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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